人物背景:
他叫许笙竣,1987年出生,台湾台南人。身患白血病,曾在一年内做了7次化疗、15次骨髓穿刺、6次腰椎穿刺。
2006年11月,19岁的他被诊断出急性淋巴型血癌。在那一年之间,陆续被诊断出患有地中海型贫血、先天性心脏瓣膜不全症,身体状况急转直下。环游世界一直是他的梦想,但那时的他只期望能够自己走出医院的大门。
2008年,顺利出院后的他开始了骑行复健之路。在出院快100天时,他从家乡台南骑行到台湾最南端的垦丁。同样的里程,一般骑行爱好者通常只需要一天,他花了三天。
2009年,首次台湾小环岛之行完成,骑行里程912公里。
2010年完成二次大环岛全程1224公里。之后他连续3年每年环岛一次。
2011年6月,徐笙竣独自从台湾飞往云南,在此后的14个月里,他穿越云贵川北高原、甘肃丝路、巴丹吉林沙漠、川藏青新公路、塔克拉玛干沙漠、东北三省……在内地单车旅行超过一万四千公里。
2008年,顺利出院后的他开始了骑行复健之路。在出院快100天时,他从家乡台南骑行到台湾最南端的垦丁。同样的里程,一般骑行爱好者通常只需要一天,他花了三天。
2009年,首次台湾小环岛之行完成,骑行里程912公里。
2010年完成二次大环岛全程1224公里。之后他连续3年每年环岛一次。
2011年6月,徐笙竣独自从台湾飞往云南,在此后的14个月里,他穿越云贵川北高原、甘肃丝路、巴丹吉林沙漠、川藏青新公路、塔克拉玛干沙漠、东北三省……在内地单车旅行超过一万四千公里。
“当我无法决定生命的长度时,我应当决定生命的宽度。我要用车轮去丈量大地,体会生命意义。”徐笙竣如是说道。他未来的规划是单车骑行全世界。
36公里山路,接受了一场生命洗礼
熟练地收拾行李,行李中有本厚重的书,书的页数不多,既不像诗也不像短文,主题各自独立,完全适合在找不到人聊天、漫天灰尘的情况下阅读。书皮已经渐渐斑驳掉落,常翻开的一页右上角有着刻意折起的缺角,里面夹着一张小卡写着一行字:“你能为你喜欢的事付出到什么程度?没有人可以逼迫你放弃梦想,梦想从来都是自己放弃的。”这句话是台湾时势评论家朱学恒所写。它是我的座右铭,我的故事也与这句话有关。
我将这本书塞进行李里,将所有的行李全部弄上车。跨上坐垫,双脚一蹬,车轮开始转动。32公斤重的行李大都集中在自行车架上,加上车体原本的15公斤,让大腿的每一次蹬踏艰难得难以想象。这座城市海拔将近2000米,我不敢大意,像个刚学会骑车的七岁小孩,尽可能地放慢自己的脚步。缓缓穿过康定市区,向前方前进,那里有座山,阻挡了无数信念不够坚定的骑行者。上山路线只有一条,短短36公里的道路,海拔高度提升2000公尺,一出市区身体就开始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雪不断地飘,时缓时急,只好脱下冲锋衣换上了雨衣。道路持续升高,高耸大山层层展开。我试着调整自已的呼吸频率,雨衣下满是闷热的汗水,太阳眼镜镜片起了一层白白的雾,前方开始呈现出一片朦胧。
嘴里喘气声越显急促,身体像是浸泡在坛子里的泡菜一样潮湿。雨衣外是冰冷的雪,里面又是排不出的热气,雪花凝结在黑色的塑料布上,形成一颗颗小水滴,每颗水滴都像是一粒悬浮的铅块,狠狠地拖住身体,怎么骑都不觉得往前面移动了多少距离。
笔直的道路不超过百米便会有发夹型弯道,一骑上这种弯道就有种在原地空转的错觉。我所能依靠的,仅有这副不够强壮的身体,一辆人民币不超过2000元的自行车,还有车后面想把我往山下拉的沉重行李。骑了一阵,双脚再没有力气蹬踏,取而代之的是一步步踩在坚硬的柏油路上。时间似乎异常缓慢,眼睛望着手表,秒针的每次跳动像是相隔了万年。前方隐在一片雪雾当中,没有任何生命的踪迹,没有任何物体发出的声响,只有我的喘气声和雨裤摩擦时发出的刷刷声。
昏昏沉沉的脑袋充满无限想象,幻想破灭之际,道路两旁出现被风吹得啪啪作响的经幡,垭口平缓的地面,开始有了游客的嘈杂与相机快门喀擦声,折多山垭口已经到了。
在垭口拍了张照离开人群。天空下着雪,山的另一头却晴空万里。空气里散发出一种颜色,把天映成蓝宝石,白雪覆盖的山头被阳光照成银白色,画面美到了极点,上山的辛苦能换来这番美景的犒赏也是值得的。
翻过垭口开始下山,车体随着坡度骤降开始高速下滑。脸颊流的分不清楚是雪融的水,还是流出来的泪,胸腔发出无声的T6喊:“这就是我要的,这就是我所期盼的景色,是人生无可言喻的颜色,是我坚持不懈、不愿妥协所追寻的一道风景,而这些正是由此时眼中看到的一切组成的。”
垭口,存在期待的美好
到达新都桥,住在由石头垒起的房里,房内木柱木板作壁,窗外石楼,窗口漆上白泥,大门两边绘柱雕梁,这是嘉绒藏式民居的特点。坐在金黄色绘满图腾的床上,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因为今天的骑行状况,身体有一些微恙,体温渐渐升高,头也越来越重,肺部时不时有个强大气体想要向外喷发,心跳加剧撞击着胸膛,内心那点不安的恐惧升高。到达住宿点之后,就一直待在床上休息,身旁几位骑行者像合唱团一般,强奏着灌脑五部曲。隐忍了几个小时的尿意终于憋不住了,起身爬出暖呼的睡袋。
房外已深夜,瑟缩着身子,站在房前的田园间。平原上的春天已经来到,这里却还是是冬天的气温。脑子有些恍惚,身体的状况让我有些焦虑,我不经意地抬起头……
仰望天空的那一刹那,身体从脚尖到头顶像触电一般,此时的颤抖已经不只是因为冷空气的关系了,而是因为眼前这充满不可思议的震撼画面,为此壮丽而激动不已。
一张银白色的网洒满整面天空,数不清的白色小点,有些还散发出轻微的水蓝色。清晰的银白色带子从中划过,彷佛伸手就能触碰将之摘下。月亮已快落下,皎白的月光洒落在人间照耀着大地。这一幕让我想起了2008年第一次骑车到台湾屏东垦丁,在干净少人的白沙湾,也曾经看过满天繁星的景象。那是我人生当中第一次一个人一台单车,骑行路程首次超过300公里。
在骑行生涯开始前的2006年10月,急性淋巴型血癌病发,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当时口腔伤口因细菌感染造成蜂窝性组织炎,突如其来的病魔让我的身体无法承受。器官开始出现衰竭,急性肾脏衰竭让尿液无法排出,身体开始肿大。因为当时病情紧急,必须一边接受血液透析(俗称的洗肾),一边接受化学治疗,医院一共在不同时间下达了两张病危通知书,家族所有成员瞬间愁云密布。
在那一年之间,陆续被诊断出患有地中海型贫血、先天性心脏瓣膜不全症,期间总共接受了7次化学治疗、15次骨髓穿刺、6次腰椎穿刺,面对癌症与治疗时的心情已经记不清楚,但每当母亲询问身体痛不痛的时候,我都回答:“身体上所承受的伤,永远比不上你们心里面的所承受的压力,我不会放弃自己,你们一定要放心。”虽然当时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19岁以前,受到父亲的影响,一直有个梦想,我要环游世界,一定要看过全世界的美景,一定要好好感受这个世界到底长什么样子;19岁之后,我只能期望自己不坐轮椅、不受别人的搀扶,能自己走出医院大门,让阳光照耀在苍白脸庞。虽然我明白现在的状况,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是我只能用尽全身力量,努力坚持让生命延续,可以活下来。
这是我生命中遇到的第一个垭口,所有的病痛都像自行车后座上那堆沉重的行李,每前行一步都让我痛苦万分。但我不会因此而放弃,因为我知道,生命中的每一座垭口都跟折多山垭口上有漫天飞舞的经幡和无比壮观的风景一样,总存在着我期待的美好。翻过了人生那座垭口,生命便有了全新的延展。
涅i弥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