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耶寺,又名“存想寺”、“无边寺”,始建于公元8世纪吐蕃王朝时期,是西藏第一座剃度僧人出家的寺院,位于西藏山南地区的扎囊县桑耶镇,横卧于雅鲁藏布江北岸的哈布山下。寺内建筑按佛教的宇宙观进行布局,中心佛殿兼具藏族、汉族、印度三种风格,因此也被称作“三样寺”。
文/香草美人 图/
邂逅相遇的情人
是肌肤皆香的女子
犹如拾了一块白光的松石
却又随手抛弃了
诚如仓央嘉措的这首情歌,桑耶寺于我而言,就是那个偶遇的情人,肌肤皆香,光芒万丈。只不过,我匆匆的一瞥,却再也没能忘怀。
有缘千里,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那一年,那个假期快结束的时候我们去了桑耶寺。那时,在去之前没有任何概念,只知道在有限的时间里,那是我们可以选择的最恰当的去处,徘徊在假期的尾巴上,总该为这个尾巴打上一个完美的蝴蝶结,没有多余的准备,从开始计划到出发不过十个小时。
所谓的准备,不过是一台相机、一件毛衣、一个背包、两瓶水、些许零食,在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我便匆匆奔向了那未知的情人。我和程哥约定在车站碰面,当我一路转车狂奔过去,却发现穿红色冲锋衣,背黑色登山包的程哥已经在那里等候了。我时常在想,遇到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一个说走就走的友人,是何其的珍贵与难得,世俗的牵绊太多,也许只有在拉萨,在这海拔3650米,可以形容为倒立的海洋之城的拉萨才会有这样的际遇。
我早想记录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甚至有些轻微的强迫症,就像我写字必须要把笔帽套在笔端上一样。但是,越是想写却越不知道如何下笔,我翻箱倒柜地从电脑中找出那时的照片,企图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的启发。也许,只有那一张张的照片才能串起我些许或者是我渴望得到的更多的记忆,如同电影镜头的挨个回放,慢镜头中,时间被使劲地拉长,那我们就从这里说起吧。
十月的高原,绿树间已然夹杂着些许金黄的叶片,如果不是因为身在这很远很远的雪域高原,那些起伏的脉络,清晰的山峰,蓝宝石般纯粹的天空,婴儿般轻柔的云彩,我真的会以为我们回到了内地。我找到了一个最适合的词语来概括这里的一切——云淡风轻。似乎在这里,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时间在这里小憩,安如流水。这,便是我第一眼的山南。
正所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特殊的高原气候造就了这里不同于江南柔水一般的恬静悠然和清新温润。站在雅鲁藏布江畔,面对这孕育了千年历史的山南,如果用一个女子来形容它,江南的女子是温婉的,有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而雅江水浸润的女子则是豪爽的、纯粹的,如同那山的风骨、水的柔情。
穿越纤尘,感受厚重的文明
一路尘土,最终我们的大巴车到达了桑耶寺院内,这个有着一千多年历史,坐落于山南地区扎囊县雅鲁藏布江北岸桑耶乡哈布山下的,是藏族文物古迹中历史最悠久的著名寺庙,是吐蕃时期最宏伟最壮丽的建筑。这是我出发前的那个晚上在百度百科里找到的只言片语,像是中学时代考试前的临时抱佛脚,知道一点是一点。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们有一个免费的导游——程哥,因从事文化行业的缘故,所以接下来的行程我们不需要有丝毫的担忧。
顺利到达桑耶寺,都是大个背包的旅人,所以我们需要放下行李,程哥说桑耶寺院内有住宿的地方,但是找来找去,都没找到,后来打听才知道,那里正在重建。据说寺内的旅馆其修建颇具象征意义,它象征着旅行者与修行者最终的殊途同归,其意义所在只有慢慢体会了。有句话叫情深缘浅,既然有缘千里来相会,却无缘旅居这寺内的旅馆,只能说机缘不够吧。
尽管已是金秋十月,但这高原的太阳挂在头顶,却依然热情似火,丝毫没有随着季节的变化而有所锐减的迹象。程哥、蓉城小情侣、我,我们一行四人开始了真正的桑耶之旅。这个藏传佛教史上第一座佛、法、僧三宝俱全的寺庙,汇聚了西藏各个时期的历史、宗教、建筑、壁画、雕塑,堪称祖国民族文化的瑰宝。厚重的历史感,在经纬交织的时空中,带领我们穿越般感受着这民族文化的厚重与深邃。
桑耶寺,这日思夜想的未知的情人,原来如此神秘。独特的建筑风格,别样的寺庙布局,深厚的历史文化,引人入胜的传说,都在这里毫无缝隙地融合着。当年,为了巩固吐蕃王朝的集权统治,赤松德赞从印度迎请了高僧寂护,从乌杖那国请来了密宗莲花生大师入藏传经,为使佛教在雪域高原扎下根来又授命寂护建造了这西藏史上的第一座寺庙——桑耶寺。 寺庙建成后,为弘扬佛法,赤松德赞从印度等地邀请僧人住寺讲经弘法,由寂护大师剃度的7名贵族子弟,后来被称为“桑耶七觉士”,“桑耶七觉士”成为西藏历史上的第一批僧人,被后人称为西藏藏传佛教的先驱者。
望你一眼,轻抚梦中曼陀罗
我们小心翼翼地行走着,生怕惊动了任何一只停留在枝头的鸟儿和低头认真咀嚼食物的牛儿。我们走过日月两殿,走过红白绿黑四塔,走过代表佛教中四大洲、八小洲的十二座神殿,然后坐在长满狗尾巴草的草地上休息,这会儿也得小心翼翼,因为稍不注意,牛粪就会“亲吻”你。
就在我们休息的期间,寺庙的阿尼出来问我们借手机,因不会说汉语,只是给我们一张纸条。看着纸条上的数字,我们猜出了这是电话号码,程哥掏出了手机,之后就是我们听不懂的藏语交流。打完之后,她又过来借了两次,需要我们帮忙拨号码,是打给不同的人的。我想象不出我处于那样的环境中会怎样,这是我不敢想象的。
桑耶寺全寺的建筑完全按照佛经中大千世界布局,中央是世界中心须弥山,以汇集了藏、汉、印度三种风格的“乌策大殿”为代表,周围是我们之前走过的日月两殿、红白绿黑四塔、代表佛教中四大洲八小洲的十二座神殿。这个庞大的寺庙建筑群,整个建筑布局与曼陀罗有几分相似。而真正能看到曼陀罗式建筑风格的地方,是在桑耶寺东南方向的海布日神山上,寺庙建筑群的外围是一道圆形的围墙,象征世界外围的铁围山,围墙上相同的比例耸立着的白塔。程哥说这次他不数白塔了,想留点念想,等下次再来。是啊,有些地方是一次两次看不够的,特别是历史,换一种心境来看,会有不同的领悟,无关金钱,无关地位。
事实上,桑耶寺的围墙长达1008米,高4米,墙上每隔1米就有一座陶塔,共1008座佛塔。墙四面各开一座大门,东门为正门。寺内还有赤松德赞妃子的行宫曲姆林松以及经房、译经场、库房、僧舍等建筑。在离围墙不远处,有一圈玛尼廊洛墙,两墙之间有转经道。
走走停停。当太阳预备西沉的时候,我们走到了桑耶寺的中心——乌策大殿。乌策大殿又称多吉德殿,是寺中最高大壮观的建筑,总面积约8900平方米。大殿坐西朝东,外观似有五层,内部实际只有三层,每层的高度在5.5米到6米之间。殿堂的底层为藏式建筑,中层为汉式建筑,上层为印度式建筑,分别由三地的工匠设计施工,因此也有人把寺院称作“三样寺”。就是这座由寂护大师设计,莲花生大师主持修建的,汇聚藏、汉、印度三种风格的雄伟建筑体,不得不让我在感叹历史的同时,感慨一千多年前的设计师在没有电脑,没有绘图软件的条件下,是用怎样的一种方式设计出至今令人惊叹的绝世作品。这,是怎样的一种智慧?!
追赶晨光,只为眼睛上天堂
这次桑耶之行,程哥带够了所有的装备,是要去海布日神山拍日落的,是要去寻找那梦中的曼陀罗的。不过,我们逛完寺庙出来,就坐在了旁边的甜茶馆休息,去青朴修行地的上海夫妇也回来了,我们坐在一起天南地北的聊天,忘了时间,忘了一切。等到火烧云出现的时候,才意识到聊天聊得有点过了,等到那样的天气真不容易。不过错过就错过吧,错过了日落我们还可以看日出。
喝完无数壶的甜茶,夜幕开始降临。安静的小镇,几盏微弱的路灯,本不喧嚣的小镇开始进入睡眠状态,偶然的犬吠声打破了温婉的宁静,天上的星星躲闪不及,眼巴巴地眨巴着眼睛,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第二天早起看日出,一行六人,天微微亮便睡眼惺忪地全部出发。那条大黑狗一直跟着我们,饱含凉意的晨光中多了一丝寒意。我们飞快地跑,生怕太阳上升的速度赶过我们双腿的步伐,边跑边问路,那么早,居然有藏族阿佳出现在了大街上!本来前面有石阶路,我们还是直接爬山去了,开始时一鼓作气爬了好长一段距离,后来却是走一步歇两步,实在爬不动了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山顶有专门的观景台、随处可见的经幡,以及比我们到的更早的游人。阳光犹如佛光普照般洒向大地,像极了轻柔的棉花糖。山顶微风袭来,不时的打个寒颤,都说是“眼睛上天堂,身体下地狱”,此前种种,都不虚此行!
站在山顶可以看到桑耶寺的全景,那样的山谷中,河渠萦绕,绿树相拥,完整的曼陀罗式的“坛城”就在眼前,佩服于程哥光影的奇妙,更惊叹于古人非凡的智慧。
桑耶寺,我去了,但我还会去。当然,行程的结束都是一样的——各自返程,各自在自己的工作中继续工作。或许,机缘巧合,我们还会在下次的旅途中遇见吧,那些人,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