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性别、是否健全等，都不是无法去登山的理由。图片来源：nipic.com
近段时间，再次向珠峰发起冲击的“无腿勇士”夏伯渝前辈，让许多山友震撼并感动。这不免让人联想到了与他一样，曾经将无数不可能变成可能的攀登者。
这位名叫埃里克.韦汉梅尔（Erik Weihemayer）的美国人，是一位盲人，也是今天两则故事中的其中一位主角。最终，他花了65天时间，在8位夏尔巴向导的协助下，成功登顶珠峰。
这些勇士用看似“不完美”的身躯完成了“不可能”的事情，只因他们从不预设那一道“我不可能会成功”的心墙。
首个单手攀登珠峰北坡
2004年5月中旬的某天，新西兰登山向导马克站在珠峰6500米的前进营地里，与小扎西次仁和夏尔巴格桑两位向导见了面。正当小扎西疑惑为何需要两位向导时，他看见了马克仅有的左臂。
2003年，美国攀登者加里.古勒尔成为世界首位登顶珠峰的独臂人（只有右臂）后，马克将登顶的目标锁定在了北坡线路。这段路程需要通过满是峭壁的三个台阶，且在8500米以上的大量路段，用两只手攀登都十分困难。因此，马克的大胆想法在许多人心中，被判定为“很疯狂，几乎无法实现”。
需要经过三个台阶的北坡路线。图片来源：semnalplus.ro
经过沟通，他们制定了一个攀登方案：小扎西打头，格桑居尾，将马克夹在中间的队形。若遇到需操作上升器，或陡坡的路段或无法凭一只手通过的地方，则采取一人在前拉住马克安全带上的绳子，一人在后推马克身体的方式。
冲顶当天，三人于凌晨两点出发。经过一段陡坡后，来到了海拔8500米以上，一处高约50米，角度为80°的峭壁石壁下。
“格桑，你再用点力推，我再上面拉绳子，马克你抓紧路绳，我们再试一次。”小扎西站在将近两米高的石壁上往下喊。
此时，已经过了三个小时持续使用上升器的陡坡攀登，马克的左臂疲惫不堪。尽管，他们是第一个出发的队伍，但现在早已落到了队尾。
北坡上的第二台阶，是一个大峭壁。图片来源：himalaya-info.org
半个小时后，马克在峭壁上只挪动了10米。按此进度，接下来4/5的高度至少还要用两个小时（对于大多数四肢健全的攀登者，平均需要15至20分钟左右）。
海拔来到8530米，顶峰就在眼前。此时，马克抬起头，在头灯的光柱中看见小扎西身后黑不见顶的硕大山体，咬了下嘴唇，深叹了口气，决心放弃。
“我不行了。今年我训练不足，我要下去，明年再来。”马克说完，沉默了半分钟，透过风镜，泪水沁湿了长睫毛：“对不起你们两位，（因为我）没有了冲顶机会。”
随后，马克通过讲机呼叫位于7028米现场指挥的罗塞尔：
“我体力不支，决定放弃登顶。下次再来，完毕。”
“OK，OK，那样更安全，明年再来，完毕。”对讲机里传来罗塞尔的回复。
关了对讲机，马克开始下撤，这一路却比向上攀登更艰难：他将大臂与小臂折叠，用夹角夹着路绳下降。直到天黑，他们才下撤到8300米的突击营地。此时，马克的体能已几乎耗空。
次年，马克重返珠峰。这一回，他如愿成为首位登顶北坡的独臂者。
8位向导腰系铃铛助他登顶
在2001年5月前，埃里克成功登上过乞力马扎罗峰（5895米）、阿空加瓜峰（6962米）等，但海拔8848米的珠峰仍旧是一个不可挑战的存在。不过，这一想法在遇到帕斯考尔后改变了。
1999年1月，在犹他州的一场体育用品展览会上，埃里克偶然遇到了帕斯考尔，后者有着攀登珠峰的经历。
“伙计，你想攀登珠峰吗？”帕斯考尔忽然问。
就这一句话，埃里克心中的一团火被点燃了，决定前往。对他来说，珠峰是一个美丽的梦，但非常危险。2001年4月，他开始担心自己的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甚至还预测了几种死法：掉进冰缝中摔死或被雪崩砸死；因缺氧患上大脑水肿而死；迷路而死；甚至在雪地里永远睡去。最终，他还是决定去登珠峰，理由很简单：
就是失败了，也比没有去过好。同时，想站上山顶大声告诉人们：看上去不可能的事，未必做不到。
2001年5月中旬，埃里克来到珠峰大本营，制定了“8名向导在登山装备上系铃铛，他拄着特制的登山杖，跟着铃声紧随其后”的攀登策略。22日，登山开始。
在大本营与1号营地之间，需要经过一片长约609米的孔布冰川，其上分布着小如棒球，大如房子的冰块，而且有不断碎裂和崩塌的危险。
孔布冰川全貌。图片来源：sports.sohu.com
第一次行过该冰川，埃里克花了整整13个小时（规定时间为7小时）。行进中，他不慎踏进了一个冰裂缝，登山杖戳伤了鼻子和下巴。到达1号营地时，他出现严重脱水与不断呕吐。第二天，他返回大本营，开始重新穿越冰川。最终，他穿越了10次冰川，并将时间压缩至5个小时。
埃里克通过梯子过裂缝区。图片来源：global.britannica.com
5月25日半夜，埃里克和其余7名队友向峰顶发起冲刺。此时，漆黑的环境对早已熟悉“摸黑”的他来说，成为一种优势。逼近峰顶时，不用佩戴护目镜、照明灯的埃里克伸展自如。
海拔来到8748米，埃里克来到了希拉里台阶（登顶前，一段长17米长的岩面）。在这里，他将自己嵌在裂缝里，用带着手套的手摸索能抓的地方，用一只脚蹬着石头，另一只脚卡在冰缝中平衡身体。随后，他爬上悬崖，从崖顶跳下。
著名的希拉里台阶。图片来源：e.163.com
“我用一个跳水动作庆祝这一刻。”他开着玩笑。
接着，在经过40分钟的步行后，埃里克爬上了一个弯度很急，由冰雪覆盖的斜坡，向顶峰挺进。此时，兴奋、疲累、缺氧……种种因素交织在一起，他感到自己快要失去控制了，好像陷入了麻醉状态。
埃里克（中）与队友一同登顶珠峰。 图片来源：blog.scarpa.com 摄影：Luis Benitez
眼看峰顶在即，队友克里斯紧紧抱住埃里克，声音嘶哑地说：“我想你马上就要站在世界之巅了。”
5月25日10时，埃里克成功登顶珠峰，站在十几面色彩鲜艳的佛教旗帜中间。
回顾攀登珠峰的过程，埃里克说：“除非我们为自己定下框框，否则人的潜力是没有限制的。”其实，比起留下遗憾，从未尝试更令人悲哀。这句话，在于登山，也在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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