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多人的心目中,西藏是一块福地,很多信徒和旅行者纷至沓来,感受这块圣地的一方山水,沾一些圣洁之气,来一场祈福之旅。每每新年,世界各地都会用完全不同的方式去祈福许愿,让我们也入乡随俗,在西藏祈祷,许下一个新年愿望,期许来年有个好盼头。
来源:西藏旅游杂志社
作者:文/籽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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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马旗:祈福随风而至
我曾在拉萨纳金山上挂过经幡。
到过纳金山的人一定知道那样的景象,在山最高处,在垭口之间,层层叠叠地挂足了经幡,满山满坡地爬满了经幡,印着经文图像的经幡在阳光大风下翻飞,透过阳光,能看到经幡上的经文起起伏伏,透着光彩。
这样极有神秘宗教意味的景象只有藏区才能看到,无论行走在藏区何处,总能在山最高处风水极佳的地方看到经幡阵或者经幡塔,也因为颜色鲜艳灿烂,经幡成了摄影爱好者最喜欢拍摄的题材。
那日我们开车来到纳金山下,一个藏族的老人笑嘻嘻地上来与我们打招呼,他举起手中的经幡,对着我们不停地说:“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原来他并不会说汉语,唯一一句就是“阿弥陀佛”,这是告诉我们,他手中的经幡与我们汉族人口中的“阿弥陀佛”有关,是用来向佛祈祷,与佛沟通的。
这位藏族老人的职业就是帮助前来祈福的人挂经幡——爬上山巅,牢牢地将经幡系上,又利落地下来,爬上对面的山上系紧另一端,将人神之间沟通的通道维系起来。
老人拿着经幡的手向我们拱拱,让我们也挂一条经幡。解开一条,他拿过笔来,示意我们可以在上面写字,我们在经文图画的空白处写上家人的名字,心中默念了许多祈求平安健康的话语,由他帮我们挂上去,他一边口念经文,一边利落上山去。此时有大风,猎猎经幡随着风的节奏猛烈翻动,发出刷刷的声响,仿佛响起神的话语。挂完经幡,老人用手托起一片经幡,深深地将额头埋在经幡里,又念诵了几句经文才肯下来,你看他黝黑的皮肤在高原的阳光下,闪着光。我递给他二十元钱,这挂经幡的代劳费,随意的。
经幡即是风马旗,又称为呢嘛旗、祈祷幡等,或音译为隆达、龙达,因布条上画有风马一只,寓意把祷文藉风马传播各处,故得名“风马旗”。
悬挂的经幡通常五色为一组,数组为一挂。据说风马旗结得越长,挂得越高,运气也就越好,所以山头峡谷之间的风马旗,有的可以长达数百米,在风中发出巨大的声音,为天上的神佛送去人间的祈祷,经幡颜色分别为:蓝、白、红、黄、绿,由此代表蓝天、白云、火、土地和水。
后来我才了解到,根据其地点场景和祈祷功能的不同,经幡一般又分为四种。
第一种是悬挂式的,视其环境、地势、用途张挂,可长可短,可疏可密,长者达数百米以上,密者数十上百层悬挂,有的还组合形成了规模宏大、占地面积数百上千平方米的经幡城。这些悬挂式的经幡,具体形状各种各样,有在长条形的布上印上四方形的风马旗图案;也有网状条幡。
第二种插挂式的,在竖长方形的纱布或丝巾上印以风马旗图案,一边缝在旗杆上,另一边缀上很多条直的飘带。这些风马经幡主要插在村口、屋顶、十字路口、山顶或山道上。
第三种就是经幡塔,可以用不同色彩的布块做,也可以用哈达一样的丝巾来做。整体呈现出宽大的金字塔造型,其状蔚为壮观。
第四种是立柱式经幡,常见于寺院、佛殿、经塔、山顶、宅院、神山、圣湖等地。其形制巨大者达数十米,如阿里冈仁波钦神山下的经幡柱、江孜白居寺“十万吉祥多门塔”前的经幡柱等。柱顶装饰有铜铸镏金日月、宝瓶、五彩华盖、牦牛尾,然后是数十米长条的风马经幡,在风的吹拂下发出哗哗的巨响。
据我的藏族朋友介绍,风马源于一种原始祭祀文化,全因古时藏族人民对大自然和动物生灵的崇拜。最初的风马是直接将羊毛系挂于树枝草丛上,如今在大大小小的玛尼堆上仍可看到牛羊头颅、毛发等物件。藏族人认为,风马在深层意义上指人的气数和运道,或者特指五行。在灵气聚集之处(神山圣湖等),挂置印有敬畏神灵和祈求护佑等愿望的风马,让风吹送,有利于愿望的传达和实现。到后来因祈求的内容不同而自然产生了一定的区分,节庆时张挂风马是希求天、地、人、畜吉祥谐和;起帐建屋时张挂风马是驱灾避祸求平安;山河路口张挂风马是希望舟车无碍。风马成为了沟通世俗与灵界的通用媒介。
实际上风马除了这种表现形式,尚有另一种形式,我们称之为“撒隆达”。
之前提到的经幡通常是一种织质品,主要用于悬挂,而现在提到的是印制在纸上,我们为了区别开,汉语里通常用经幡和隆达两种分别称呼,其实在藏语里都是“风马”的意思。
纸印风马片,印在蓝、白、红、绿、黄色纸上。可作为供奉物成组悬挂或张贴于室内外。在佛事的祭祀祈祷以及煨桑祭献时,人们抛撒纸印风马片作为吉祥物,也称“放风马”。随着阵阵升腾的烟雾,风马片扶摇而上,祭祀者伴以祝词:
今日风马升起来,
袅袅升向空中。
没有升起的风马,
请连连升起。
满是吉祥,
风马呦,愿你都升入高空
纸呈四方形,长宽各约6厘米左右。中央印有一匹驮摩尼宝珠的骏马,上有日月,四角印有四兽,为:龙、鹏、虎、狮。有的在四角只印“龙”等动物的藏文名称,有的只印六字真言等,有的则刻印有好几匹宝马。每当祭祀山神,进行祈福活动时,向空中抛撒风马就成为一项不可少的重要内容。这既是向山神奉献坐骑宝马,也是向山神祈求福运吉祥。
在新年时,藏族人家会家家户户更换新的经幡以祈求平安顺遂,所以每逢藏历新年前夕,总能看到卖经幡的商人游走在街头售卖五彩经幡。
不论是挂经幡还是撒隆达,风马都是藏族人最信赖的人神之间沟通的通道,大风起兮,风马上的经文一遍遍地传送给天上的神明,虔诚的人们笃定神会感受到我们的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