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与日喀则属地分界线是马攸木拉山口,从这里一直往西,便是千里万里苍茫无垠的阿里。
古格王国遗址,正是阿里大地上一个厚重的所在。
从普兰到札达、札不让一带,曾经是古代象雄王国的故地。
约在盛唐的时候,吐蕃在松赞干布的管理下十分兴盛,后因西藏灭佛运动,吐蕃逐渐分崩离析,吐蕃王的儿子吉德尼玛衮流落到象雄一带,因为他高贵的血统以及胆识智慧,很快得到了当地人的拥戴,普兰王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使他逐步稳定了在古格一带的统治。古格是现在的札达、札不让合并后的统称,而古格的腹地和遗址,则在札不让村,一个只有二三十户居民的小村落。
德吉家庭旅馆的房间和它的院子一样大,走出院子,迎着干净微凉的西北风,开始对着满为了不错过古格日出,拍到美好光线下的古格遗址。
7点半钟,天边还不见一丝鱼肚白,风飕飕地刮着。
吉德尼玛衮建立起古格王朝之后,在现在的象泉河畔,依山就势建立了古格城堡,山体上共有800多个洞穴,有的用来居住,有的用来做防御工事,有的用来储物,有的用来供奉佛像。此外,山上还建有300多间房屋,用作殿堂、寺庙、佛塔等等,国王的宫殿则在山体的最高处。
而今,在这样的黑暗中,几乎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曾经辉煌的王国,究竟是什么样子。车子里放着这个王国变迁的碟片,从画面上看,在广阔的土林中间,这城堡确实与众不同。此时的东方,在剪影般的土林一个个丫丫间,开始出现淡淡的鱼肚白,淡淡的粉红,天色也开始出现一点亮光,我们赶紧跳下车去,等待着古格揭开帷幕。
慢慢地,在前方,一个巨大的圆锥形、如同土林中突起的古堡一样的建筑赫然出现在眼前,它静默巍峨,层层向上挺拔,厚重、古老、废弃而又不失尊严地屹立着。下方的基座上,可以看见许多大大小小的洞口和几座寺庙。环绕在城堡前面的,是如同护卫和防城一样的土碉堡,城堡左右则是两座土林山护卫着古堡。山下风蚀和流水形成的一个又一个土堆,恰似一个个整齐陈列的士兵。
此时,古格对面的土林也开始呈现美丽的光影,土林并不是异军突起、各自为阵,而是高矮大致相同,仿佛千军万马奔腾到这里,忽然停滞。
每一座土林的纹理都呈现出各自不同的特色,有的像山林,有的像峡谷,有的则像是连成一片的土林的海洋。早晨的阳光一会洒在这片土林,一会又将另一片土林的某些部分涂抹成金色,光影美丽柔和。
向着这曾经是后藏首府、曾经统治着广袤原野经历了千年风雨又一夜间变成废墟的土林中的奇迹攀登。
那么,这古堡怎么会一夜之间变成废墟?
至今,在岁月茫茫的沧海里,人们无从找到答案。只是,经过几百年的风吹雨打,经过几百年沧海桑田的变化,当时一片生机勃勃的古格,如今已经是几百几千公里的土林矗立,巨大的河床上,只有依稀的水流形成的河道上还泛着一点点水光。
是地理变化使古格变成了这样的地貌,还是沧海经不住岁月的风蚀,刻意留下了这让人目睹却无法言语的废墟?
走过两扇门,沿着布满干燥黄土的台阶走上去,首先便到了红庙、白庙和轮回庙。庙里的雕刻造像和壁画,是目前的古格遗址里最为珍贵的东西,这些精美壁画至少都有600多年的历史,但大多依然保存完好,颜色鲜艳,各种菩萨、金刚、度母佛像都栩栩如生,还有很多几乎是裸体的艺术造型。这也是古格繁盛时期受印度等外来文化影响的见证。
走出这三座庙,便开始用自己的脚丈量和体会这不时在脚下扬起尘土的城堡。
满眼都是断垣残壁,随处可见土墙上大大小小的洞穴。有的是过去城堡中的通道和便道洞,大多则是普通老百姓居住的洞穴,只是这洞,却让人感觉低陋,似乎过去的百姓,都身材矮小,进洞即要躺下或者坐下,方能为洞所容纳。有的洞的墙上还有专门供奉神龛或者放置物品的地方。但整体来说,就是在土墙上挖满大大小小的洞,人们在内起居饮食,也在其中穿梭通行。
此时,想象和体会这城堡过去繁盛、百姓众多、祥乐生活的场景。
不知道是哪位伟大的建筑学家,在这样耸立的土墙上,建起这样洞洞相连、墙内藏通道、通道内有密道的伟大建筑。通过某两道残垣间隙仰望苍穹,真有一种不知今夕的感觉。
登上城堡最顶端国王殿回望四周,立即被城堡周围土林的壮观所叹服。巨大的土林峡谷夹带着象泉河携着形态各异的土林,一直向天边、向我们目不所及的天边铺展开去,不知沧海在何方,不知桑田在何处……
古格王国遗址,正是阿里大地上一个厚重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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