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口塔峰群,极限攀登的殿堂。摄影:jja141
在前往K2(乔戈里峰)的途中,你能看到一处特殊的峰群,它有着巨大高耸的岩柱,刀劈斧砍般的绝壁。
这便是川口塔峰群,它是这颗星球上的极限攀登之地
川口塔峰群景观。摄影:Ace Kvale
极度荒凉
川口塔峰群处在极度荒凉之地,在偏远的克什米尔地区,喀喇昆仑山脉深处,才找得到这片世界上最奇特的峰群。
川口塔峰群位于偏远之境。图片来源:georgeekman
不毛之地——川口塔峰群坐落在巴基斯坦北部克什米尔地区,隐匿于喀喇昆仑山脉深处。这里人迹罕至,东、西、南三面则各有冰川阻隔,单是接近山峰就需要4-5天的艰苦徒步。
川口塔峰群地处偏远,环境恶劣。摄影:Szilvia Pal
冰川与岩石是主要的景观。摄影:bogavanterojo
群山深处——数百年来,这片区域一直是人迹罕至,凋敝而荒芜。唐代诗人岑参随大将高仙芝前往怛罗斯的路上,曾经路过克什米尔地区,他写下这样的诗句:
“今夜不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 (《碛中作》岑参)
川口塔峰群相对位置。
从古至今,川口塔峰群藏匿于不毛之地,群山之中,极度的荒凉让这里廖无人烟。但正是在这荒境之中,矗立着通天的巨塔。
通天巨塔
高耸的塔状山峰,陡直的绝壁,便是川口塔峰群最显著的特点,而“地球上最大的垂直落差”,对极限二字进行了完美诠释。
最大的垂直落差——在川口塔峰群,大川口塔峰的悬崖垂直落差达到1340米,是世界上海拔落差最大的一处接近垂直的崖壁。
大川口塔峰绝壁。摄影:Ace Kvale
极限外形——地形的变迁切削出悬崖峭壁,将川口塔峰群分割成数个彼此分离的山峰,形成了一座座巨大的花岗岩“巨塔”。
摄影:Ali Baig
川口塔峰的东、西、南三面各有一条冰川谷,冰川运动和长年累月的侵蚀将川口塔峰群打磨得尖耸入云。
摄影:Trekker
塔峰林立——川口塔峰群位于高山林立的喀喇昆仑山脉,这里的平均海拔超过了5500米,是空气稀薄的极限地带。
摄影:Doug Kofsky
川口塔峰群由各式各样的塔状山峰组成,其中海拔最高的是“大川口塔峰”(Great Trango Tower),高达6286米。
大川口塔峰。Rizwan Saddique
在它的西北方,是海拔6239米的“无名塔峰”(Nameless Tower)。
无名塔。摄影:Brian Scott Luther
在无名塔的北面,是海拔5850米的“川口僧塔”(Trango Monk),它的高度虽不及大川口峰塔和无名塔,但尖锐的外形使得它的辨识度极高。
川口僧塔。摄影:Hamara Pakistan
在极度荒凉之地,矗立着通天巨塔。如此奇异的绝壁自然会吸引攀登者前来探索。
而在这极限之地,每一次攀登的尝试都是对极限的挑战。
极限挑战
从1974年起,向往极限的攀登者们就开始来到这不毛之地,尝试攀登这些直插云霄的巨塔。
攀登大川口塔峰。摄影:sierra burgess
“世上最难的攀登”——1992年6月23日,萨维尔0?罴拥拢╔aver Bongard)和约翰0?椎嵌喾颍↗ohn Middendorf)率领的登山队向大川口峰塔出发。
这次传奇的攀登经历后来在《Himalaya Alpine Style》一书中被评价为“也许是世界上最难的”。
站在顶峰的萨维尔0?罴拥拢╔aver Bongard)。
当时,川口峰塔的气温白天在零度以上徘徊,晚上则跌入冰点以下,风力较小,在米登多夫看来,这已经是“很好”的天气状况了。
但是,好天气并不意味着没有危险。白天气温相对稍高,就会导致冰块和石块从山体上崩落下来,他们每天都面临被击中的危险。
巴士大小的落石——攀登途中发生了一件惊心动魄的事,两块像巴士一样大的巨石从他们头顶七百米的山体上坠落下来。
通常来讲,如果我们抬头看见落石明显地向左或向右移动,那它就不会正好落在我们的头顶。但这次不同,我们看见石块只是慢慢变大,这说明它们直奔我们头顶砸来。
邦加德和米登多夫一边大声惊呼提示对方,一边把身体紧紧地贴在崖壁上,石块在他们的背后呼啸而下。米登多夫回忆说:
那段时间仿佛是永恒。(引用来源:climbskiboulder杂志对米登多夫的采访)
川口塔峰群落石频繁。
频繁雪崩——那两块巨石在山脚下砸出的大坑一直提醒着邦加德和米登多夫注意高山上的危险。同时,频繁的雪崩也威胁着两名攀登者的安全。
我十分欣赏邦加德在高山的第六感,在路线的开头部分,我们背负沉重的装备前行,邦加德走在我的前面,并时刻注意把自己隐蔽在安全的地方。
突然,他向我喊:“约翰,马上离开那个地方,不然你会死的!”于是我加快速度,气喘吁吁地赶上邦加德。
这时,巨大的雪崩扫过了我刚刚身处的地方。如果没有他的提醒,我的生命将在那里结束。(引用来源:climbskiboulder杂志对米登多夫的采访)
攀登线路图。
冒着雪崩和落石的威胁,两人终于在出发后的第15天登上了大川口峰塔。这15天的路程垂直高度达一千多米,中间包括一段需要极高技术的薄冰攀登。
艰难下撤——下降的过程同样不易,他们预计下山需要两天,但却走了整整三天。第二天早上,他们不得不扔下一些装备轻装下撤。
他们接近山脚的沟谷时,发现沿沟谷下撤和穿越沟谷都十分危险,周期性的雪崩每半小时就暴发一次。他们只好在距离山脚500米的位置熬过一夜。直到黎明时穿过了沟谷,两人才终于全身而退。
在大本营的两人。
无名塔上人留名
无名塔位于大川口塔峰西北方,虽然名为“无名”,可是长久以来许多登山者们都对这里跃跃欲试,希望能成功登顶留名。
无名塔的攀登者。图片来源:xtremespots.com
首登留名——无名塔的首登由四名英国登山者于1976年完成,线路也被称为“英国路线”。
1976年,约瑟夫.布朗(Joe Brown),莫.安东尼 (“Mo” Anthoine), 马丁.博森( Martin Boysen), 和马科姆.霍威尔(Malcolm Howells)四人攀登了无名塔。图片来源:《Last Trango》
而在11年后的1987年,无名塔峰才迎来了第二次登顶,此后,斯洛文尼亚路线、瑞士/波兰路线、西班牙路线、日本路线相继开辟。
而在1995年,一次无与伦比的极限攀登在这里展开,一支由斯金纳(Todd Skinner)带领的美国攀登队伍来到了无名塔峰的脚下。
难以复制的攀登——这次攀登历时整整60天,在33段绳距的攀登中包括海拔5800米的一段难度为5.13的绳距和海拔6000米的一段难度为5.12d的绳距。
最后登顶时,攀登者的双手已经布满伤口,鲜血淋漓。
出师不利——团队原定的计划是在塔上的岩壁待十五天左右,但一场巨大的暴风雪阻挡了他们,他们在山肩营地里被困了9天,风暴一直在咆哮着,离他们不远的K2上,已经有七个人被暴风雪夺走了生命,斯金纳也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队伍能否继续攀登。
“垂直的高速路”——在苦苦的等待之后,好天气终于来临。最初的攀登还算顺利,不过难题很快出现,路线中最难的一段横亘眼前:
翻越它简直是不可能的,攀行在此宛如踏上了一条垂直的高速路。(来源《CLIMBING》杂志)
在光滑的岩壁上,只有和一本杂志背脊差不多宽的岩石片可供抓握,岩壁上的裂缝竖直延伸数百米,但却窄得难以让脚插入。
突然他脚底一滑,凭借着一只血迹斑斑的手,挂在岩壁上摇摇欲坠。
“踩好了!放松,深呼吸!”斯金纳朝他大喊。
鲍比的脚沿着石壁摸索着,好不容易才踩到一个立足点,他费了半天劲儿才找到一条裂缝把脚插进去。(来源《CLIMBING》杂志)
自由完攀——在一个巨大的仰角下面,队员斯金纳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尽量减轻负重,不再携带多余的安全装备。
此时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我能成功走完这一段,我再也不会走第二遍了。
就这样有惊无险,一路跌宕,这支来自美国怀俄明的攀登队伍,历时两个月,以自由攀登的方式,从东坡实现了无名塔峰的登顶。
这次极限的攀登也被《CLIMBING》杂志称为“几乎不可能再有人重复实现”的攀登。
从左至右依次为四名攀登者: Jeff Bechtel, Todd Skinner, Mike Lilygren, Bobby Model.
极限的代名词
时至今日,川口塔峰已然是极限的代名词。很多户外品牌都通过川口塔峰这样一个符号,来命名极限环境下使用的装备。
英国户外运动品牌贝豪斯(Berghaus)的Trango系列冲锋衣。
意大利户外品牌拉斯帕提瓦(La Sportiva)的Trango系列高山靴。
美国户外品牌山浩(Mountain Hardwear)的Trango系列帐篷。
越极限,越攀登
人类对自然的致敬莫过于走向山巅,即便极限之地常在于险远。
图片来源:mammut
无论是大川口塔峰“可能是最难的攀登”,还是无名塔峰“几乎不可能重复实现”的攀登,都是向往极限的攀登者们对“越极限,越攀登”的真实诠释。
越是极限之地,越是攀登天堂。
摄影:nickrush
来源:雪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