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五彩的经幡,依然随风飘扬。
“多少年过去了,我们也会变成一座山吗?
只有龙达和风玛绕过耳际,
亲昵我们脚下那片土地。”
一首关于“冈仁波齐”的诗歌,
致神山。
我独自坐在青藏高原的腹地,与冈仁波齐对话。
冈仁波齐,总是静悄悄的。
我,虔诚而恭敬的无语凝噎。
它静静地站在那里,
一个世纪接着一个世纪,
仿佛岁月并没有流逝,
地球并没有旋转,
停留在时间和空间的永恒里。
风,摇过冈仁波齐的头顶,
是经幡婆娑,龙达飞扬的风轮。
这种静止的交流,
由内心出发,直至思想的精髓。
然而,更多的时候,
冈仁波齐深藏在浓云迷雾里,
隐没在蒙蒙雨雪中,
孕育着种种神话和传奇。
云,飘过冈仁波齐的胸襟,
是经文贯穿喜马拉雅的虔诚。
总有这样的时候,
冈仁波齐会悄然从群山之巅探出头来,
给所有的朝觐者和观光者带来意外的惊喜。
一些零散的记忆,成为交头接耳的腹语。
人们总是在不同的时间,
从不同的角度,看到冈仁波齐,
那巨大、圣洁、浑圆、优雅、空灵的造型。
人们以各种各样的艺术想象,
和宗教情结将冈仁波齐描绘和形容。
有人说,冈仁波齐是地球的拱顶;
有人说,冈仁波齐是世间诸神的祭坛;
还有人说,冈仁波齐是纯金的王冠;
更有人说,冈仁波齐就是活佛的宝座……
人类最美好的词汇,
世间最神圣的称号,
全都加到了冈仁波齐的身上。
一种虔诚叩拜的姿势,来自遥远的香巴拉。
雨,淋过冈仁波齐的身躯,
是吟诵“六字真言”的深情。
这,来自天籁的声音,
绵延不断的山路,
似没娘孩子赖以生存的脐带。
风雨,雷电,日出,冰雹。
此刻,人们象神山深处苦难的海子,
所有记忆的痛,被阳光下玛旁雍措湖的水面折射后,
照见了自己欢乐的样子。
通向冈仁波齐垭口堆积的乱石,
镇住了经幡里苦难的灵魂。
每一个朝圣的人,
在冈仁波齐面前都虔诚得象个孩子,
忽然口里象是含住了什么东西,
因为感觉到此时的垭口,
更象是冈仁波齐高高隆起的胸脯。
然而,在那个逝去了的岁月,
寂护走了,莲花生来了。
他从吉隆开始,一路走来,
解开了布达拉红山堡寨遭遇雷击的秘密,
揭穿了水淹旁塘宫的隐私。
从此,造成人畜疾病,
在雪域高原播下灾害冰雹的雪山神湖,
成了青藏高原永远的守护神。
冈仁波齐、玛旁雍措也不列外。
坐在雪山和草原深处与冈仁波齐对话,
用一种叩拜和虔诚的姿势,
不动声色,似有千种万绪的哀怨。
多少年过去了,我们也会变成一座山吗?
只有龙达和风玛绕过耳际,
亲昵我们脚下那片土地。
天空变成我们的房子,太阳成为我们的精神,
月亮成为我们的信心,星星成为我们的河流……
伸手,我们就可以攀援过去和现在,
变成雕塑摆在寺庙的佛龛上,供后人们虔诚膜拜顶礼。
——白羊子